这八角保熟吗

当然不保熟

[八骠中心]少年狂(下)

*假期开始思考,开学开始肝的八骠文,原著和新水都存在,因为开始写的时候看新水看的比较多所以部分剧情参考新水,和原著有出入

*本身是不带cp的,含有一定的穆史倾向,花荣徐宁的八骠父母造谣,索超杨志的怨种兄弟情,几句话的平清和两句话的朱雷,基本还是cb向

二编:打的时候有点着急,可能会有错别字和人数错误现象,看到了我就会改

*全文1w+,分两次发完,祝食用愉快

  

04

宋江放走高俅那天,八骠没能全部在场,目睹了全程的只有索超。索超不是个心细的人,他的喜怒总是都写在脸上,高兴了就笑,看对方不顺眼就打架,当时他冲上前伸手拦住林冲,身旁的秦明、呼延灼和林冲形成了一种悲伤压抑的氛围。对于呼延灼拍着林冲肩膀时脸上的沉痛,他略知一二,就好像自己被挤进了别人的悲伤里,明明情绪也随着他们而波动,却又好像被隔绝开来。这是属于林冲、属于五虎的痛,但不是他。他厌恶朝廷命官的做派,看不上官军的贪生怕死,可他急先锋索超,就要这样做一辈子贼寇吗?他不知道,他没想过,也不准备想,他一向是在哪方便为哪方杀敌,在朝廷是,在梁山也是。

该拦着林冲杀高俅吗?不该啊,手刃仇敌当然不该被阻止,林冲为官安分守己却被他逼得家破人亡上了梁山。可他不能否认,断了高俅的命就断了一众梁山兄弟的后路,他也想建功立业、报效家国,他也想做国家栋梁,做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大漠铁骑,他更向往着“将军”而不是“头领”,一团烈火应当燎原而不是屈居一隅。

夜晚的八骠营安静而沉重,他们好像都被迫地思索起了长远的事情,而他们从未这样做过。

“为什么拦着林教头杀高俅那厮!”史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蜡烛险些掉下去。“史大郎……”穆弘拦不住他,也不知道怎样拦他,这都是他无法触及的悲伤与愤怒。

“史进兄弟,你说过,师父希望你也能成为国家良将,对吧?”花荣叹了口气,对他说道。“是……”史进紧握着拳,“我也想驰骋沙场,也想建功立业,可为这样的朝廷、这样的官场卖命,是冤大头啊!” 

徐宁擦拭着他的钩镰枪,枪尖早就锃亮了,他似乎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动作遮掩一下:“我还在朝为官时,也见过文武百官的丑恶嘴脸,见过圣上表现出的软弱无能。可是当我回家时,我看到房檐上的猫,看到巷口的孩童玩闹,看到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。他们是大宋活着的样子。还有墙上的宝甲,那是不可玷污的祖上的荣光。”

“俺也是啊……杨家将的后人最后只是一个土匪,说出去要遭人耻笑。”杨志脸色阴郁,来回地看他那把刀。

“我在揭阳镇时也不过是个地头蛇,似乎反倒是百姓的祸害,”穆弘自嘲地笑着,“爹对我没有什么期待,祖上也不是名人,不过是一代代聚居在那里。我很仰慕那些名将的威风,曾经还想过考武举入朝为官。但是我没有仔细想过,在揭阳镇上日复一日的混着也就忘了。前几日与童贯作战,站在公明哥哥身后,看着大旗飘扬的时候,我突然又有了那种感觉。”

张清只是数锦袋里的石子,拿出来放回去一遍又一遍,因为他说不出什么,东昌府太守待他不薄,有事总与他商量,又为他配了两位得力的副将,那是他也是死心塌地为了朝廷作战,飞石一连打了梁山十五位英雄,甚至不少都是他如今八骠的兄弟。他当真不想再重回正规军、做威风八面的骠骑将军吗?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恨吧。

“我也不想为朝廷卖命,但是如今大辽来犯,王庆、田虎、方腊为祸一方,百姓苦不堪言,我想守住他们的生活。”徐宁看了一眼史进、杨志,知道自己不必说更多了。虽然他还想说,他们这些做武将的,少年时也梦想着戎马一生、波澜壮阔,铁血杀契丹、扬威漠北。朱仝也点了点头,他对官场的丑恶理解有限,对百姓的生活看得也不多,他只想要做无愧于心的事。只要我们不为祸百姓,不与官场同流合污,也就不负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。

“我不会阻止公明哥哥的选择。我们将为了这满城的百姓、为了他们的生活而战。”花荣说,看着沉默不语的朱仝和索超,然后看杨志、徐宁,再到史进、穆弘、张清,在心里说完了剩下的话。为了不可玷污的祖上荣光,为了家人和师长赋予我们的期望。

为了我们纵马扬鞭的理想,少年狂。

招安之后,他们真的征向了大漠。周身尽是黄沙与枯草,马蹄踏起一路烟尘,他们得胜而归,少年的脸庞被风沙雕刻得更加坚毅。八骠的战功是显著的,尤其张清的飞石让辽军无可奈何,无法可破。但出征江南前、喊出“不平江南,誓不还朝”时,梁山的人马已经不全了。他们的决心、他们拼尽全力的呐喊让空气里透出一丝悲壮。花荣明显察觉到了分散的必然趋势,也许他的八骠、他所处的梁山最终会化作十年梦一场,也深知方腊的强大,却还是心存幻想,他要八骠一起回来,再一起在月下办一场通宵的、没有桌子、只有一把椅子的酒席。

杨志是最先掉队的,他因患病被留在丹徒县。八骠少一个人,就像护心镜磕掉了一个角。面对兄弟关怀的注视,杨志有些难堪,用力拍掉面前几人的手:“俺才没那么娇贵。俺不要一直等着,过几日俺病好了就去赶上你们,和你们一起擒了方腊那祸国殃民的厮。”

夹攻杭州的日子里,一连几日不见动静。花荣、秦明与徐宁、郝思文轮流出哨,几人每天心里七上八下,却也是有惊无险。自从攻打方腊折损了第一批人马以来,八骠养成了一个奇特的习惯:沾沾徐宁的好运,因为他是天祐星。紧张得久了,花荣也加入其中,花荣秦明郝思文三个人围着徐宁团团转的行为让当事人不知所措。“徐宁兄弟,此次出哨,须得多加小心。”花荣叮嘱道。“放心吧,我们会没事的,就像之前几天那样。徐宁哥哥可是天祐星啊?”郝思文笑着回头说了一句,跟上无语得不想再过多停留的徐宁。

可这一次,他却去得格外久。

徐宁身上中了一箭,凭直觉他想到这不是普通的箭而是药箭,那一刻他顾不得郝思文在何处,操练的枪法也慌丢了大半,只顾着挥舞钩镰枪清出一条血路,回头一看郝思文早没了踪影。跑,一定要跑回去,是他唯一的念头。“徐宁你还不能死,天祐星不能死。”他混乱地想着,直到看到关胜,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失去了意识。

徐宁被送去秀州调养期间,花荣的心似在油锅里煎烤,一面担心杨志,一面担心徐宁,又想着分兵各路的其他兄弟。宋江按兵不动半月,忽有一日收到消息:徐宁死了。他的宝甲与钩镰枪都留给了家人,天祐留给了秀州顺遂的风雨。而年轻的理想,随着身体葬在了一捧黄土里。

八骠的天祐星走了。

战场上损兵折将是常事,花荣不能,更没有精力悲伤。罢了,天祐星归位,总可以好好庇佑我们了。少了身边的兄弟,头顶的夜空也变得无比陌生。他甩掉多余的念想,上了马,与秦明出哨。

此后分兵分得更散了,八骠同分一路的从未超过两人。明明铠甲还一尘不染,枪尖仍闪着冷光,他们却似沾着满身血污似的,脸上也是掩盖不住的疲惫。

没有人见过独松关的张清,他们印象里的张清一向都是轻狂而意气风发的,即便白天再疲惫,晚上也总要擦净了铠甲和出白梨花枪,一尘不染的枪尖枪杆好似银白无瑕的梨花。张虎骑从东昌府到梁山哪受过什么委屈,当从松树里拔不出枪的那一刻,他该是何等懊恼和绝望。他那时会是什么表情?痛苦?愤怒?他们只从小卒口中听说攻下关后找到张清的尸体,他已闭上了那双带着轻狂的锋芒的眼睛,满脸血污与尘土却神色平静。他明明满身的骄傲,却死得这么憋屈、不甘,或许他自己宁愿粉身碎骨与敌人同归于尽,却不想这样完整地留下。

没见到也好,这样我们只记得他风光时的样子,他活在我们的记忆里,永远年少轻狂,永远是鲜衣怒马少年郎。短暂汇合的八骠只剩下五个人,征战数日,早没了伤感的力气。

“徐宁哥哥回去做星君了,既然是天祐星,便庇佑一下兄弟们吧。”史进对着天空自语。

量是花荣自认为对生死已经漠然了,却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场景。他转过身拍了拍那匹疲倦的战马,不愿再看,也不愿再想,那昔日还在眼前笑着的兄弟。索超气得握拳,咬牙切齿地念叨要为兄弟报仇。朱仝只是沉默,面上不说,心里也小声念叨了几句希望徐宁可以给他们天祐。而穆弘因为患病也不能与他们一同征战了。临别时,史进在床边一边转悠一边说要他病好了再回去赶上大部队,一起攻下杭州城,活捉了方腊,共饮庆功酒,还要做好多事情。穆弘只是笑着答应,又让他快走,恐沾染了病,眉眼中的笑意含着苦涩。随后花荣等三人来了,他们来告别,一声“兄弟,保重”似有千斤重似的,神色严肃,甚至有些悲怆。

史进披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,他和索超并肩走着,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,似乎走向一个惨痛的未来,义无反顾。

八骠的弟弟,终究还是在刀光剑影里成熟了。他的背影明明曾经那么轻快和潇洒,身着白袍,头顶白帽缀红缨,行走在山岗上,大踏步地将苍茫暮色甩在身后。红缨甩动着,拍打他挺直的脊背,他笑着,一路迎着光。


等终于擒得方腊,将要班师回朝时,活下来的人无论花荣还是朱仝,都几乎心已成灰。他们一路征战,梁山的队伍从浩浩荡荡变得越来越小,两个最成熟的人却似孩童一般希望八骠其他兄弟还能活着。名册上每一个打红圈的名字都是鲜活的人,他们曾经很年轻,现在也仍然年轻,错过的永远错过,活着的永远记得。雨滴冲刷血迹,却越洗越浓,杭州城的血迹斑斑是他们存在的最后印记。

江南的确是很美的,小桥流水,烟雨朦胧中清风拂过青石巷。江南雨多,水似乎冲刷得一切线条都柔和了,人也轻声细语的儒雅。江水拍岸,鱼鳞闪动着金色的阳光,渔夫欢笑着看它们冲进网中。

秀州也果然配得上它的名字,风景秀丽,除了方腊这一大患之后的百姓们无不欢愉。面对烈火焚烧的杭州城、江水血染的涌金门、寒风悲鸣的昱岭关,花荣和朱仝都疲惫了,麻木了。可当他们走在秀州的街道上,看到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豆花,女子的木屐清脆地敲在石板路上,沿街店铺的小二热情的招呼,他们好像忽然明白了徐宁所说的他想要守护的“寻常百姓家”。街道那么繁忙,青石巷那么静谧,琴声那么悠扬,有谁还能记得战死的兄弟们的浴血奋战。但花荣和朱仝始终记得,江南的风是他们,雨也是他们。

    那几个年轻人爱玩,让他们留在这也好,花荣想。他们是天星下界,可浑浊的世道却容不下这些清澈的眼睛。对于武将来讲,战死沙场也好过被奸臣当道的官场玷污。

05

朱仝是八骠留下的最后一人。

他是天满星,这一生也的确值得一个满字。他做过官,做过贼,攻过城,擒过寇;义气深重,放过晁盖,放过宋江,放过雷横,如今也做上了都统制,是比都头大得多的官,治下百姓安居乐业,都赞他是个廉政为民的清官。

若说有什么不满的,大概也就是在夜晚望见天上辰星时,会怨他们先自己一步走了。星君降世时孤独一人,他却遇见了雷横,两人一同做都头,忠胆相似义胆相通,也便想安分做官一生。之后雷横上了梁山,他也因为小衙内的事被迫上山,见了晁盖的死,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星的齐聚,遇见了与他志气相投的八骠其他兄弟。他嫌他们胡闹,也陪他们痛饮大醉到月上柳梢,可他们很快又都走了,把一腔热血洒在江南。

如同流星一般,转瞬即逝,光耀夺目。

中原七月半,朱仝褪了官服,着本身服色,提上尘封已久的朴刀,在院中摆下一桌酒席。

桌?朱仝笑着绕过桌子,立于庭院中的树下。他在石头上摆了六只碗,又在椅子上放一只,最后一只酒碗放在树的粗枝上。花知寨,你如今不能带头喊,那就我来喊了。

“干!”朱仝的声音早已不像当年那般年轻的响亮,却仿佛听到回音,呐喊依旧嘹亮,是离去的七位兄弟,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朱都头。他端着碗走一圈,似乎与七个人碰碗,随后将酒一饮而尽。他仿佛又听到刀枪铮鸣,看到月下练武场里的身影,少年将军眼中桀骜不驯的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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